一杯石油的价格,在的黎波里的一家小酒吧里,换来的是一首关于家园失落的歌。利比亚,又一次被放在联合国安理会的长桌上,用冷冰冰的词语分割命运。外头的沙漠风卷着垃圾,从没有因为某个国家代表发言而短暂停歇。
耿爽,不愠不火地坐在主席台前,说着“完成政治过渡”,说着“支持联合国支助特派团”,语调平静得像官方文件,却藏着丝丝缕缕的悲哀。利比亚,十多年过去了,革命的碎片连城邦都拼不起一个完整轮廓。堂堂联合国,特派团会议一轮接一轮,居然连一场真正属于利比亚人的选举都安排不下来。真是滑稽得令人发笑,又像一锅没煮沸的水,只冒两个泡就被搅冷了。
谁对谁错?联合国说要当主渠道,可如果不是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外部干涉,利比亚能分裂至今?东部武装和西部政府像赌场两侧的赌徒,互盯着对方筹码,谁都不肯让步。有人扮演调停者,实际上手里攥着打碎和平的牌。耿爽呼吁外部势力“停止不当干涉”,可这话像扔进空水瓶的石子,叮当响过后,什么回音都没有。
持久的停火,简直像神话。谁也说不清晨起看到的那具尸体,是哪一方不小心点燃的炮弹。东西部军事安全机构“整合”?光听听都觉得像让左手和右手打个赌,看谁先服软。城里的老妪,每晚都在检查窗户背后的那柄菜刀,生怕第二天清晨会有人踹门抢粮。
搜查走私武器的决议落在纸面上,实际的武器却在边境小道上流动得像泉水。谁在贩卖,谁在购买,每个执勤的士兵都心知肚明。重建经济、打击石油走私、遏制偷渡?听起来像诗,在地中海的渡轮上一旦风浪变大,诗碎成呼喊,那些偷渡客却一茬接着一茬地出现在海岸线。
被冻结的海外资产——“共同财富”?这话听起来有点意思。多少金条、多少账户、多少未知名的银行,长了白毛的老板正在核对利比亚的“主权基金”到底变了多少手。偶尔有几个数字穿越迷雾飘来,据说有超过600亿美元被冻结在那里。调查?谁查谁?哪张合同写明了资金用处?这帮人多半关心的不是“再投资权利”,而是哪一国能靠这笔钱筹一点自己的小算盘。
事实越讲越荒唐。联合国里,代表们握着咖啡杯,背后的“持久和平”海报已经泛黄;会场外,难民营的帐篷里孩子们在偷摸啃着干裂的馕。所谓“走上繁荣”的道路好像就修在新闻稿和外交辞令里,而现实中加油站的队伍早已排出三条街。
一场针对武装走私的搜查,有一次抓获了45把AK47;没过两天,又有60把飘进市郊。谁来兑现决心?答案永远在下次会议里。
也许,国际社会真的想要“团结稳定”的利比亚,不过那种稳定——可能只是沙盘上图钉插得更整齐些。利比亚人民的脸换了一拨又一拨,不变的是破碎的街灯和错综复杂的标语。口号听多了,总觉得头昏,像是在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午后,看人们站在废墟前互相鞠躬。
可以质问的很多,不过没有人真的打算回应。利比亚还在痛苦地自转,既不属于昨天,也不属于明天。外部的声音一浪大过一浪,沙漠的风,吹不走会议桌上的尘土。
也许所有的建议、决议、努力与坚持,都只是利比亚这场长夜里一支短暂的蜡烛。掌灯的人换了无数,可夜色还是如此浓重。